王松一拳头打在了桌子上，顿时地动山摇。钟栀毕竟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，怎么可能不怕啊？在这一瞬间，她甚至想到自己会被弄死丢出去。但就算是被弄死，她也不能无缘无故为了几个钱和这群家伙沆瀣一气。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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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熟悉这里的路，明白下个路口左转弯依旧可以回去。
她提口气走的很快，用眼角余光乜斜一下背后，发觉那大金牙和他的团伙并没有跟踪，这才松口气。
但就在左转弯巷道走到尽头的时候，钟栀看到了几个戴了黑色呢帽的男人，这是沪城黑恶势力的装扮，在老师傅的故事里，钟栀早已耳闻。
“你们……”
钟栀恐怖的后退，“做，做什么啊？”
那几个人一麻袋兜住了钟栀。
等被放出来，人已经到了一个货轮内的办公室内。
她坐在一张雅致的桌子旁，对面是大金牙的王松和几个小跟班，一个个都面目狰狞，尤其是站在她背后的那个眼袋特别大的男人。
那男人面无表情，像个泥塑木雕一样。
王松在玩儿茶道，是了不起的工夫茶。
钟栀知道是福不是祸的道理，固然怵头，但面上也冷冰冰的，王松喜笑颜开，用一种套近乎的亲昵笑容满面的低语，“钟栀，今年十四岁了，出逃的童养媳，用能耐啊。”
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的履历说明白了。
钟栀暗暗用力，攥着拳头。
“是又怎么样？”索性不伪装了，她切换了女孩的声音，稚嫩中凸显出一份冷漠和坚韧，然后好整以暇的看着王松。
王松鼓掌，“妮儿，你勇气可嘉。”
钟栀冷笑。
王松将一个茶盏送到她面前。
“这可不是毛毛钱买的茉莉花茶，这是从武夷山来的正山小种，尝一尝？”
“尝一尝就尝一尝。”
既来之，则安之。
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，抓了茶盏就送到嘴边，那茶很醇厚，钟栀一饮而尽，这才凝眸看着对面可恶的嘴脸，“咱们城墙里抬木头——直来直去，你说吧，找我来这里做什么？”
“做什么？”
王松似乎很喜欢玩这个把戏。
他不着急将计划和盘托出，盯着钟栀看了许久，这才朝背后鼓掌。
这时，有人走了过来，提溜了一个老沪城人喜欢使用的密码箱。
那箱子敞开在了钟栀眼前。
里头码放的整整齐齐都是钞票，王松这才点起一根雪茄，一边喷云吐雾一边翘起来二郎腿，笃悠悠的说：“钟栀，你呢，只要和我合作，这笔钱就都是你的了，你看怎么样？”
钟栀瞠目结舌。
那密码箱里头的钱是自己这辈子都没见过的。
但很快她就推开了密码箱。
“我才不和你们同流合污。”
“哟！”王松吐出一口浓烟来，莫可名状的笑着，“别说，你这妮儿有点意思，但你到了我这里！”
王松一拳头打在了桌子上，顿时地动山摇。
钟栀毕竟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，怎么可能不怕啊？
在这一瞬间，她甚至想到自己会被弄死丢出去。
但就算是被弄死，她也不能无缘无故为了几个钱和这群家伙沆瀣一气。
反正说死了，不合作就是不合作。
钟栀看着一个薄瓷的茶盏飞了出去，嘭的一声碎裂在了地面上。
“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！”
钟栀不说话了，木呆呆的看着地面。
她想到了去年看过的话剧《红梅颂》，想到了宁死不屈的江姐。
“其实桑木扁担——宁折不弯，你就不要自找麻烦了，反正我不会和你们合作，大不了，死路一条。”
听到这里，王松背后那大眼袋的男人呵呵笑，他开口了。
声音很低沉，很好听，似乎有魅惑人心的力量，“头儿，您不要吓到了宋小姐，咱码头上跑风雨的，一年辛辛苦苦，口袋里能得几个钱？”
王松沉默了，但却赞许的点点头，自顾自开始抽烟。
“你们聊。”
那大眼袋的人咳一声，坐在了钟栀对面。
“小妹妹，这可是沾手就黄金万两的买卖，你不心动？现在是文明时代了，我们又不要你杀人放火，小妹妹……”
“啊呸！”
钟栀一口口水喷在了那人脸上。
“冻死临风站，饿死不弯腰，你们有什么招数都给姑奶奶使出来。”这也是红梅颂里头的经典台词。
只可惜对面这几个大老粗却没有听过。
众人满以为钟栀很容易就能拿下，却想不到钟栀这小丫头面对金钱，居然不为所动。
那人擦了脸上的口水，狠狠地推了一把钟栀。
钟栀顿时跌在了地上，“我好好和你商量，你最好给点儿面子，非要闹起来，弄死你也不过分分钟的事，逞能呢？这里是你逞能的地方？”
钟栀霍然站起身来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