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又摆出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，朝着孟鹜娇声发问：“鹜哥哥如今是不信荷儿了么？自您从那群地痞流氓中救出荷儿，荷儿便发誓要报答您，绝不欺瞒您。”对于她的这些话，孟鹜却没多大波动。他别过头去，错开顾荷的眼神：“像你这样表忠心的，我一天能听到十个。”从他决心夺位，初有权势伊始，就有得是人说会誓死效忠于他。而违背誓言之人，也不在少数。在他身边，只有一人不是这般。孟鹜脑中，忽地闪过樊白泠那双蓄满泪的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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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鹜还要用樊白泠，自然将樊家灭门一案藏的很好。
时至今日，当初参与此案的人已经被他杀得差不多了，更无几人知晓。
而如今，顾荷身为一介女流却知道。
堂中，陷入了一瞬死寂。
望着孟鹜那冰冷双眸，顾荷瞬时慌了神。
她攥紧了手中帕子，强压心头惊慌：“荷儿……荷儿从前混迹江湖，偶有听说。”
而孟鹜脸上的神情，晦涩难分。
顾荷心底懊悔不已，这樊白泠才刚走，她就这般放松警惕，恐怕于大计无益……
她忍着剧痛改换相貌，好不容易才接近孟鹜，可不能除去一颗棋子就退场。
眼见孟鹜不语，顾荷定了定神。
她又摆出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，朝着孟鹜娇声发问：“鹜哥哥如今是不信荷儿了么？自您从那群地痞流氓中救出荷儿，荷儿便发誓要报答您，绝不欺瞒您。”
对于她的这些话，孟鹜却没多大波动。
他别过头去，错开顾荷的眼神：“像你这样表忠心的，我一天能听到十个。”
从他决心夺位，初有权势伊始，就有得是人说会誓死效忠于他。
而违背誓言之人，也不在少数。
在他身边，只有一人不是这般。
孟鹜脑中，忽地闪过樊白泠那双蓄满泪的眼睛。
至少这五年来，她是真心感激当初的救命之恩，效忠于自己……
蓦然间，孟鹜的心头闪过一丝刺痛。
他不在堂中久留，疾步从顾荷身边掠过，只留下一句警醒的话：“往后不准再进我的书房，否则，下场你应当知晓。”
话落，他便大步离去。
而留在远处的顾荷，深吸了一口寒气，脑中阵阵发懵。
看来如今情势，还是大意不得。
孟府别院。
一颗巨大的梧桐树立在院子中间，枯褐的树枝像一只大手，将天空切割成了无数块。
孟鹜踩着积雪，缓缓走向一间厢房。
他推开虚掩的房门，药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。
抬眸望去，就见身形纤瘦的樊白泠，了无生气地躺在榻上。
最后一个大夫走后，丫鬟们便替樊白泠擦洗了身子，换上了她从前在孟府穿的衣裳。
恍惚间，孟鹜竟觉得樊白泠竟只是睡着了。
好似下一瞬，她便会坐在身来，如从前一般小心翼翼地看着自个儿，轻唤他一声：“九千岁。”
而那时，他会做什么？
孟鹜怔怔出神，心底竟冒出个荒唐的念头。
他想着，要是樊白泠再醒来，他定要如从前般轻抚她的脸，告诉她往后再也不必如此辛苦了。
恍惚之际，孟鹜掌心传来一阵凉意。
他堪堪回神，才发觉自个儿不知何时，抚上了樊白泠灰败的小脸。
孟鹜一时愕然，他刚想收回手，眼角余光却瞥见榻边小几上放着本册子。
水蓝的书皮，已被鲜血染成深蓝。
看样子，像是樊白泠带在身上的遗物。
孟鹜手指微动，默默片刻，还是将其拿起。
他拿弓箭时无比稳当的手，此刻竟有些发颤。
翻开第一页，一行歪歪扭扭的簪花小楷便映入他的眼帘——
“元明二年除夕夜，我爱上了一个人，他叫孟鹜。”